目前,在冬蟲夏草核心產區,當地藏民也需要持蟲草采挖證在政府的組織下、在指定草山中、在指定時間內進行蟲草采挖活動,不允許外地人上山采挖蟲草。非核心產區,藏民將自己的草山承包出去,外地人通過熟人關系繳納一定費用后可以去挖蟲草,但挖蟲草并不都賺錢。

前言:冬蟲夏草生長區域主要分散在藏區海拔3500-5000米的高山上,而這些草山與內地的土地一樣歸屬于當地藏鄉或藏民家庭所有,所以不允許外地人采挖蟲草。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草山分布在羌塘保護區和三江源保護區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即便是當地藏民也是限制采挖的。在源頭,藏民多以鄉為單位集體上山采挖屬于本鄉的蟲草,也有藏家自己組織人員采挖蟲草,或者把位于核心產區之外的草山按一定價格承包出去,這時候,作為外地人的你,如果你認識這些藏家負責人或者認識承包草山的老板,就可以繳納一定費用后上這家草山挖蟲草。
如果你打算偷偷摸摸去挖蟲草賺錢,你需要知道方圓幾十里哪座山上有蟲草,需要繞過大道上的身份盤查以及山路中的卡哨檢查,還要躲避產草區來回巡查的持有武器的隊伍,要受得了高山缺氧反應以及能找到藏民都難以找到的蟲草身影。目前,有旅游區開通了“挖蟲草體驗”項目,感興趣的可以花錢去爬爬草山,運氣好或許能發現1根蟲草!
關于外地人能否進藏區挖蟲草,挖蟲草能否賺大錢,請仔細閱讀下面游真實對話整理出的故事,故事內容還原度99%,沒有任何煽情的加工,其中對話的主人公之一就是我(現為朱氏冬蟲夏草負責人,微信:chongcaojiage)。
2012年,我協助某電視臺在西藏某縣山頭拍攝冬蟲夏草紀錄片后,打算去西寧蟲草批發市場轉轉。在從拉薩開往西寧的火車上,為了讓21個小時的車程不那么無聊,我與從西藏那曲站上車的年輕小伙小張攀談起來。
黝黑的面頰,疲倦的雙眼,蓬松的灰發,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小心翼翼,這是小張給我的第一印象。在無意間談到西藏和青海挖蟲草的情況時,彼此有了共同話題,他就是一位通過關系上山采挖冬蟲夏草的外地打工者。帶著許多疑問,向他詢問了今年蟲草產量情況,也讓他講講采挖蟲草的經歷。這次近1個小時的對話,也讓我對這些外地人到蟲草產區的采挖者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老家在青海同仁縣,我懂青海藏語,與當地藏族交流起來沒有什么問題。”小張講述的開頭,說明挖蟲草懂藏語的重要性。“因為我父親與一家擁有草山的藏民熟悉的原因,在繳納1萬塊草皮費后,就答應我去他家草山挖蟲草。”
據我了解,在青藏高原原產地非核心保護區,草山都是分山到戶,每年蟲草產新的時候,一個村的藏民就會集中到草山下河谷旁的平壩子上,搭上帳篷住上2個月方便采挖蟲草,同時在進入產區的必經路口設卡檢查,防止外人進入采挖區。雖然,采挖蟲草收入不錯,但富足的藏民家庭不愿意再承受挖蟲草的辛苦和惡劣環境,就把自家的草山承包出去。一般一個草山根據以往蟲草產量估算價值,按照幾十萬一座草山或者更多錢承包出去。
“我們上山一共有64人,用了60萬承包下他們家的草山的采挖權。為了進山方便,我又花了2000元購買的一輛摩托車!”從小張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他是很心疼這些費用的,也反應出蟲草原產地擁有草山的藏家是多么富裕。
“不需要辦證吧!”我隨即轉移他的思緒,在藏區,藏民開無證的車輛很普遍。蟲草采挖地離縣城比較遠,山路也不好走,超大發動機的摩托車就是藏民進山的主要交通工具和運輸工具。(現在,藏區道路好了很多)
“嗯,出來帶不走的,就送給當地藏民了。主要是馱了些棉被、面粉。然后2個人合作買了一口鍋,當然還要帶上刀防身,山里可能遇到熊和狼。還有,在山上打火機點不燃,要用火柴。”冬蟲夏草核心產區海拔基本在4500左右的地方,高寒缺氧,普通打火機在上面是打不著火的。我繼續問:“沒有帶點礦泉水或者飲料上去?”
“哪里馱得了那么多,山上有雪,吃雪解渴。我吃糌粑吃不習慣,每天就是早上做好面餅,挖蟲草的時候就吃冷面餅、然后口干了就吃一口雪。不過,我這次挺倒霉的,進去2天就感冒了。”小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心想他大概是因為感冒耽擱他少挖了幾天蟲草吧。因為我前幾天剛在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過夜,就有頭疼、流鼻血等高原反應,也看到有采挖者剛進山幾天就感冒發燒不得不下山放棄采挖。
“你交錢了,沒有當地藏民為難你了吧?”我是帶著很主觀的看法拋出這個問題,因為在我收購蟲草過程中是聽說采集區有巡邏的人,如果發現外地的人,就可能發生意外,甚至相鄰的村藏民因為挖蟲草過線發生斗毆事件。
小張略微移動了一下位置,雙目中透露出憤恨的目光,仿佛接下來要表述的一幕讓他記憶深刻,他的語氣變得急促起來。“遇到當地的2個地痞,他們背著槍,我用藏語說我們繳了錢,不要為難我們。”小張用手指著自己的頭,繼續激動的說:“有一個人用槍對著我的頭,問我從哪里來的,是村里哪個人介紹過來的。”
“我對他說,我們就賺點辛苦錢,給了草皮費的,不要欺負我們,何必要為難我們!我把村里書記的名字說了出來,他們才說就給他面子,才放過我們。”小張有點語無倫次,然后問我:“你說是不是?何必要這樣?其實他們就是欺負外地人,想要錢嘛!”
我曾經在山中收購蟲草的過程中有被敲詐的經歷,當我再一次聽到類似的訴說,心中微微一怔,心想強龍難敵地頭蛇,哪里都有心壞的人!看著小張慢慢平復心緒,我苦笑著應了一句:“這簡直就是拼命啊,不過,高風險和高利益是并存的!”
“你知不知道,我這次差點死掉!”小張并沒有過多敘述被地頭蛇威脅的過程,接著告訴我他另一番驚心動魄的經歷。“那天我打算試一下運氣,就一個人跑到另一個山頭挖草,一般我們是2人一組結伴上山,這個山頭沒有蟲草了,就跑到另外的山頭去,如果迷路了,找不到帳篷的位置。我們就是靠吼來確定方向,結果我倒霉遇到2只狼。”
“你遇到狼,用刀和他干沒有?”蟲草采集區離人類活動的區域比較遠,所以有熊和狼這種兇猛野生動物出現,近幾年就有挖蟲草被熊咬死的報道。
小張嘿嘿一笑,仿佛我的說法讓他覺得很外行,他笑著說:“我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跑,因為天快黑了,沒有看清路,從懸崖上摔了下去,差點就摔死了,幸好有雪!”
“崖下的雪很深的是吧?”我頭腦中閃現出當時的情形,一個與群山比起來非常渺小的身影跌落到懸崖下面,崖山兩只狼眼露寒光。
小張輕輕的“嗯”了一聲,再次陷入回憶,雙眼突然朦朧,略帶悲傷的說道:“我是早上9點上的山,晚上快12點了,我忍著一身疼痛找回住處。手機有了點信號,就給老婆打電話說這個事情,老婆在電話里哭著說,明年再不讓我來挖蟲草了。”
“挖蟲草賺夠做小本生意的錢,還是不用去冒險了!”兩人沉寂了片刻,我趕快轉移了話題,換了一個輕松的話題:“你今年收入怎么樣?一天能挖多少根冬蟲夏草?”
“我這次出來一共挖了1斤半。”小張很快露出驕傲的表情,聲音也大起來,滿臉興奮的講:“最多的那一天挖了260根!”
“那么多。”260根的數字讓我也驚詫,從我了解的情況,一個蟲草采挖者平均一天就10多20根,能挖到50根都是運氣極好,運氣不好一天只能挖到幾根甚至1根都挖不到。
小張也看出了我的驚訝,稍稍調整了心情,語氣放緩,開始回憶那天的情況:“那天下了點雨,我一個人跑到沒有去過的一個山坡,走累了就隨便坐在山上吃面餅,突然發現旁邊小水塘里有一根蟲草。我隨手扯了一下,居然就出來了。”
小張做了一個向上拉的動作,興奮中不自覺的又加快了語速。
“我趴上去一看,一大片蟲草啊,把面餅一扔,我才顧不上吃了,從來沒有看到這么多蟲草在一起。”小張開始手足舞蹈起來,仿佛再一次身臨蟲草的懷抱之中。
“一下午,就挖到200多根,不過我肯定沒有挖完,是吧?蟲草這個東西,有的就在你旁邊,也看不到!”
看著他自然的笑臉,我又拋出一個讓他失望的問題:“其它人知道了,有什么反應呢?你這個事情是藏不住的吧。”
小張被我的話問得僵了一下,我是帶著疑問和他對話,所以問得有點自私,但好不容易與挖蟲草人如此深入得交談,也讓我迫不及待的想確認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是啊,晚上刷草的時候還是被人發現了,蟲草挖到了要處理。我一個人在那里刷那么久,還是藏不住的。他們問我怎么挖那么多,我也沒有多說。”每個人都有私心,特別是這種靠運氣發現的機會。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帶了幾個冷面餅就走,但有幾個人就一直跟在我后面,隔得不遠。”
小張“嘿嘿”笑了一聲,仿佛是給自我開脫。我心想,別人從昨天晚上估計都沒有睡好就等你起床呢。
“怎么可能一個人挖嘛,最后到我發現蟲草那個山頭附近,還有很多蟲草。他們也挖了100多根吧,我也挖了120多根,是我這次挖到最多的兩天。之后就很少能挖得到了”
小張停頓了一下,自個兒岔開了話題:“今年挖蟲草挺難的,山上經常下雪。”
“下雪你們做什么?”按照常理推斷,下雪天,采挖者是要呆在帳篷的。
“雪下的小的話,還是要上山,繳了錢的呢,呆帳篷不劃算。要是雪大的話,還是沒有辦法,只有呆在帳篷里面吹牛!”
“那你們一共挖了多少?你算挖得最多的嗎?” 今年各地冬蟲夏草減產,小張說自己挖了一斤半蟲草,這個數字是很樂觀的。
“我們這些人中,還是有幾個人比我挖得多,其他人有挖半斤多一點,也有挖到一斤的。” 小張回答道。
“大的規格多不多?大概是什么條數?”接下來的對話屬于我有目的的咨詢,因為我需要關注蟲草產量預估行情。
“平均1600條一斤的吧!有60多斤!” (備注:藏區算蟲草規格按斤說,1600條就是平均3條一克左右。)
“就是3200條一公斤的規格嘛。根據現在的收購行情,按10%斷草比例和10%的水分計算,你們一共挖了280多萬的蟲草。去掉60萬的草皮費,你們這個草山賺220萬。”去掉源頭流通環節的的成本,我飛快的估算出他們的出售價格。
“去掉你花掉的1萬5左右的開銷,你賺了5、6萬呢,他們也有4、5萬的收入,這個收入還是很不錯的。“說實話,不到2個月就收入6萬元還是讓人羨慕的,這可是內地打工這1、2年的收入。
小張微微的點頭,閃爍的目光中難以掩飾他現在的喜悅,不過這種狀態并沒有持久,“我們是這個產區挖到最多的團隊。”
“整個州,就屬我們挖的這個山頭最多,其它很多山頭挖到很少。” 他補充說了一句,大多蟲草采挖者并沒有他那么幸運。
“那你們運氣還不錯!” 我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唉……”小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原本喜悅的面容突然變得陰郁。“我們64個人,最后只出來62個人。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估計是出事了,大家出山的時候都含著淚!”
我心中馬上跳出3個想法,遇到惡霸了,遇到野獸了,我飛速的否定掉這兩個邪惡的想法,心中祈禱,是迷路了吧,但愿是迷路了。不過,我沒有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他也沒有就這個問題進一步說下去。
“我們出來的時候,每人繳了5000元訂金,明年應該是可以豐收的。”小張再一次轉移話題。
“你們明年還要來挖?”我問了一個聽似白癡但有理由的問題。
“繳了錢,他就不會把草山包給別人。”小張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什么辦法呢,一家人開銷大呢,乘我年輕,再挖一年吧。”
小張的話語中充滿了憧憬:“我出來的時候,那個藏民對我說,明年春天有時間就去給他放牛。我呢,偶爾也給他修補一下房子,這樣明年出蟲草的時候,他就會帶我進山。”
“我父親和他關系不錯,他去年來西寧的時候,到我家來玩了!”小張黑色的臉頰抽到了一下,突然話語中突然厭煩的語氣:“他喝了酒,喝了很多酒,還去抱住了我嫂子!”
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小張收拾了一下心情。“誰讓他有錢呢,他們有草山的是很富裕的。一年光草山都5、60萬,家里還有幾百頭牦牛,我們賺這點錢算了什么。我們明年還得靠他,要求他。你說是不是?”
我沒有接話,心中滿是那個喝醉了酒耍流氓的場景。我想,如果是我,會有殺人的沖動,但沒有表達我的憤怒,哪里都有類似為富不仁的現象。我不能改變什么,想到小張轉移了話題,我也沒有繼續探討這個話題。
“明年,我想,我再干一年就不去了。跟我哥跑貨運去,就是跑青藏鐵路這條線路,還是多賺錢的。”我可以聽出來,他心中有記恨、有無奈、也有憧憬。
“挖完草,馬上繳訂金,看來挖草也有壁壘!”我故意岔開話題,回到輕松的談話中來。
小張會意的笑笑,沒有回話。想起內地很多熱血青年曾經跟我談起打算入藏采挖蟲草賺大錢,期望通過自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的勇氣去快速完成自己的原始積累或者短期大賺一筆。之前我就說他們的愿望很難實現,聽了小張描述的種種,我就更加認為漢人入藏“挖蟲草賺錢致富”的想法是多么不切實際了。
“明年,你來西藏收蟲草的時候找我嘛,我們自己挖的蟲草價格便宜。” 小張很誠懇的邀請我。
我楞了幾秒,因為我的生意也剛剛起步,網上銷售冬蟲夏草的數量非常有限,其次冬蟲夏草產地品相不易,我們為了考慮消費者的感受,只選擇高海拔、品相好蟲草的地區收購,還能照顧到大多數采挖的個人。但是現在我也找不到話語拒絕他,就陷入了短暫沉默。
“當然,你不要也沒有關系,我給你通報一下產量和行情也可以!” 小張仿佛看出了我的顧忌,但隨后把他的手機號告訴了我。
之后的談話我們沒有再談冬蟲夏草,而是談到藏區的其他特產,比如雪蓮、靈芝、松茸、綠蘿花、還有其它美味的蘑菇,大家的心情重新放松……
下車說再見的時候,小張邊走邊揮手,“記得明年給我來電話!我回到家,就讓我老婆去淘寶搜一下‘朱氏冬蟲夏草’,我老婆會打電腦的。“(后面這句話是我加上去廣告用的,哈哈!好低劣幼稚的手段!)
我再次從手機里翻出了他的號碼,確認已經保留。也許,明年,真的可以收購他采挖到的蟲草。
收拾好行李和心情,心中默默的祝福小張明年能有更好的收獲,盡快實現自己的愿望。同時,也期待更多的內地朋友購買冬蟲夏草,能到“朱氏冬蟲夏草”店鋪上看一看。因為我銷售的蟲草除了是草山一手貨源,還對品質要求嚴格,利潤看的低,性價比非常高。
后記:其實這篇文章寫于2012年,那時候我還沒有在淘寶上銷售蟲草,所以文章中出現“朱氏冬蟲夏草”是這次加上去的。但是,這篇文章的對話幾乎完全真實,并非臆造。加上不時有網友問我外地人可以去藏區挖蟲草嗎?挖蟲草賺錢嗎?類似的問題,這也是為何我一直保留這篇高度實景原創文章的原因。
看完外地人可以去藏區挖蟲草嗎?挖蟲草賺錢嗎?,加山野小朱--微信:18030449119,看實物。
山野小朱